主張全盤西化的學者及大教授多如過江之鰂,神州大地亦如是。個人對北大名教授於畢業禮上之講辭,有如下的淺見。
批張維迎教授的草率言論
完稿於2017年7月17日
7月1日,在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的畢業典禮上,張維迎教授作為老師代表,以「自由是一種責任」為題發表演講,這篇文章頗引起一些討論。
筆者閱畢全文,發現張教授的演譯,全部取自幾本西方書籍及文章,對其內容深信不疑。但文中不少觀點以偏概全,評論事件時流於簡單化,而且徵引外人理論時亦過於草率。下文將臚列五點作例子。
第一、張教授指,中國最後一項重大發明為1498年的牙刷。筆者只知中國有四大發明,為造紙術、指南針、火葯及雕版印刷,此等誠為重大發明,第一次聽到有人說,牙刷是一項重大發明,此乃引述某位老外教授的著作。
他又指,「汽車產業是1880年代中期由德國人卡爾及本茨等人所創造的」。關於汽車產業,最重要的發明是內燃機,其他汽車部件則屬次要,例如車身、駕駛盤和車頭燈等,乃是工程學的發展,並非重大發明。
單此兩項已足以反映張教授所徵引的老外著作,水準如何。
第二,張教授又引用西方理論指,人類的發明創造總量與人口的關係,應遵從一定程度的正向比例,如一個城市的人口是另一個城市的10倍,發明創造總量應是後者的17.8倍。
上述理論所計算的比例,是以「城市」為計算單位,張教授卻把它套用於「國家」層面之上,明顯牛頭不對馬嘴。此乃學術研究的初級錯誤,如此草率,令人啼笑皆非。
第三,張教授強調,1500年以前,全球各區處於封閉狀態,創新對人類的貢獻是區域性的,但非全球性的;1500年以後,一些西方國家逐步走向自由和法治,有利創新,中國則反其道而行,因此過去五百年沒有一項可以載入史冊的發明創造。
應指出,1500年此一分水嶺值得商榷,因為西方國家的人民生活水準,普遍在二十世紀以後才得以大大提高。例如,十九世紀,愛爾蘭曾因馬鈴薯失收,引致大饑荒,令大量愛爾蘭人遷往美國。又再看看大文豪迪根斯如何描述英國童工的生活,及左拉怎樣刻劃法國礦工的生活等,便可知當時彼國人民的生活水準如何。
第四,張教授批評,過去30多年,支撐中國經濟高速增長的每一項重要技術和產品,都是別人發明的。問題是,既然有現存技術,中國何不取精用宏,而要重新創造新的技術?仿如英語所說的「重新發明車輪」(REINVENT THE WHEEL),車輪為先民最重要發明之一,人盡皆知。
張教授提出,中國最先引進化肥設備,是來自美國,於1972年尼克松訪華後引進,但事實上早於六十年代已有相關設備從日本進口,大教授連此一簡單事實亦弄錯。
第五,張教授認為,「創造力依賴於自由」,包括「思想的自由」和「行動的自由」,中國在創新上之所以落後於西方國家,源於國家的體制與制度問題,強烈暗示中國無「自由」,因而疾礙創新事業。事實果真如此?
以前蘇聯為例,乃是老外所指稱的欠缺自由法治的國家,但對全球創新科技卻帶來不少貢獻,例如,它是史上第一個發射衛星上太空的國家,亦有多位前蘇聯學者獲頒諾貝爾奬。
又例如,菲律賓是全亞洲首個實行西方式「民主」的國家,印度亦推行「民主」多年,兩國皆奉行市場經濟,理論上此等人民充分享有張教授所言的「自由」,但觀乎此等國家的實際表現,又是否很會創新呢?
最後,奉勸張教授到圖書館多讀幾本書,多作獨立思考,才在北大(中國數一數二的學府)這樣壯嚴的講壇,發表如此水準的「偉論」。